每逢中秋佳节,茂名人车亚豪都会在陕西洛川迎接他最为忙碌的时刻。他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将一车车包装精美并印有“粤”字的苹果运送回广东,让岭南人民在赏月的同时,能品尝到这来自北方红彤彤的清脆香甜。
和车亚豪一样忙碌的,还有在“中国苹果第一乡”——洛川扎根的3000多名广东收购商。沿着2200多公里的包茂高速,他们成为了粤秦两地经济往来的推动者。20多年来,他们是洛川人眼中的“老广”,是“粤商走天下”的真实样本,更是“洛川苹果”闻名全国的见证人。
洛川苹果
广东客商给出的苹果收购价,都是最高的
自1993年开始,秦粤商贸有限责任公司(以下简称秦粤商贸)董事长车亚豪在苹果收购行业的打拼已有24个年头。每年7月份左右,车亚豪就会来到洛川,然后挑果、订果、收果、储果、卖果,一年之中他和他的团队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呆在洛川。秦粤商贸的工作人员总是这样告诉记者,“他们当地人叫我们老广,我们却觉得自己是半个洛川人。”
秦粤商贸董事长车亚豪
“那时候我才15岁,当时也没想太多就跟着家里人过来了。”车亚豪对于初到洛川打拼的往事历历在目,那时候的洛川苹果还不似现在这样出名,包茂高速也还未建成,那时运送苹果只能走国道和省道,就算是两人连续赶路,也要5天才能回到茂名。
车亚豪及其团队在冷库前合影
或许,当初车亚豪也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洛川最大的苹果商之一,也不会料到自己有一天能够投资4000多万元兴建24个储藏冷库,打造当地最大的苹果储藏库。“目前整个库存容量能达到12000吨,可以说是整个洛川最大的储存厂了。”车亚豪说起他2013年投资建设的冷库,自豪感溢于言表,因为在当地鲜有冷库能够做到他这般,让苹果储藏近1年后拿出来,还像刚摘下树一样新鲜。
车亚豪及其广东团队在洛川建起了当地最大的苹果储藏库
“随着洛川苹果产业的成熟壮大,收购商也从以往零散状态走向平台化,以后还会向品牌化发展,对品质的要求也越来越高。”同来自茂名的收购商柯亚六说起广东人在洛川收购苹果,总是离不开“品质”二字。“广东人讲究吃,对苹果的甜度、大小和色泽等指标都有很高的要求,对我们来说,品质是最重要的。”
准备发往广东的洛川苹果
“广东人给出的苹果收购价,往往都是最高的。”这句话似乎成了当地果商和果农的共识。据了解,广东福建两省占据了全国60%左右的苹果消费市场。有广东果商打趣道:“如果我们集体不出去收苹果,估计苹果的收购价就会下跌3毛钱。”这样的说法在当地果农身上也得到了印证,记者采访洛川果农得知,每年以最高价位卖出去的苹果,都入了“老广”的纸箱。
粤茂果业总经理柯水清
“这得益于我们多年来对苹果品质的坚持,没有这样的坚持,广东果商也不会在这里发展得这么好。”粤茂果业责任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粤茂果业)总经理柯水清称,每年发回茂名水果市场的苹果就多达6万多吨。出于对品质的共同追求,柯水清的粤茂果业在洛川建起了“老广大院”,每逢苹果收购季,不少茂名的果商都会开着茂名车牌的座驾聚集于此,把洛川最好的苹果销往广东。
粤茂果商在老广大院
“洛川苹果”发展的见证者和推动者
当被问起近些年洛川苹果的发展和价格变动,广东果商可谓是如数家珍。“我们来的时候,洛川苹果不似现在这样满山遍野,苹果的品质也没有现在这样好。”柯水清回忆称,以往苹果产量低,有品种的原因,更多的是技术的推广普及力度跟不上。目前洛川苹果平均亩产达4000斤左右,这个成就绝非一簇而就,而是在众多苹果专家、技术推广员和果农的共同努力下才实现的。自2003年起,洛川开始推广苹果套袋技术,这使得苹果的外形和色泽等品质指标得到大大提升。
秦粤商贸苹果仓库
随着洛川苹果知名度打响,越来越多的广东商人聚集于此,他们见证并推动了苹果价格从90年代的低价格到如今将近4元/斤的收购价。或许在当地不少人的眼里,他们是“广东老板”,但其中的努力与艰辛,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。曾有广东收购商告诉记者洛川苹果想要卖的好也需要很大的投入,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,一斤苹果的成本中收购成本达到3元/斤,运输和人工成本则达到1.5元/斤,若是以车亚豪的冷库运营成本计算,一年的维护成本则达到150万元/年。
秦粤商贸冷库旁堆起的果栏
所以,在果商中间有这样一段话,“水果这个行业,投资压货上百万千万。赚着一毛两毛的利润,亏的确是一元两元的成本,玩着百万计的生意,赚着卖白菜的钱!生意是高端大气上档次,利润是低调奢华接地气!”在追求财富推动两地经济发展的广东果商,付出的努力和艰辛或许他人难以体会。
除了价格,果农的用肥观念的发展与变化他们也参与其中,因为对苹果质量和产量的两重要求,果农改变了最开始的施用自家农家肥的方式,并在经历了大量使用化肥的阶段后开始关注土壤生态,重视生物有机肥等新型肥料。
在冷库挑选苹果的工作人员
“90年代的时候,那时候洛川虽然都是黄土地,但是我们下去收果时只要一下雨地上就会冒出很多蚯蚓,但是现在已经有地区出现土壤硬化板结的现象。”柯水清对此印象深刻,他见证了“洛川苹果”如何从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品牌如何一步步发展成为价值65.9亿元的全国知名品牌。“好的品牌需要好品质的苹果作为支撑,而土壤是种出高质量苹果的根本。”